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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离开皇甫嵩大队,正遇上匆忙赶来的孙泰,只见他一脸憋闷:“主公,与黄巾决战为何落下孙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张飞嘿嘿一笑搂住孙泰:“老孙,媳妇娶到没有?可别说没有啊,老张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孙泰黑脸腾得转红,支吾道:“还不就那么回事吗!你想啊,主公让我带领五十名骑兵一起去,媳妇他爹敢不同意吗?”

    戏志才眼睛一亮拍手道:“好,都改口叫媳妇了,这喜酒是免不了了!主公,干脆到前面的镇子上痛饮一番!”

    孙泰一听不干了,“不行,怎么扯到娶媳妇了!主公,调给我一千骑兵,我一定把河间郡犁上两遍!”

    高勇摇头苦笑:“好了,下次出征一定让你打先锋!”说到这,勒马对戏志才道:“戏先生,在此分别吧。由此北上,请先生多加看护,让这三千骑兵平安返回玄菟。孙泰、李政,路上听从戏先生指挥。孙泰抽时间把亲家安排好,既然肯嫁给你就别亏待人家!”

    孙泰听着话锋不对,刚要出言相询,却被高勇制止,“许褚、张飞,你二人随我出行。”

    许褚是护卫,主公到哪自己当然跟到哪。可张飞一听要陪主公出行,大嘴一张晃起脑袋:“主公,不是有消息说乌桓犯境吗?我老张一扫一片、一戳一串!一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不让乌桓小儿听到老张大名尿裤子,我张字倒过来写!”

    看到张飞如此好战,高勇当然不可能把他放回去,除了自己,恐怕没有人能够管得住他,到时候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还不如放在身边既可以保证安全,又能约束行为。想到这,计上心来,高勇把张飞拉到一边低声道:“听说河间郡有一人自称打遍冀州无敌手,而荆州南阳更有一人号称武艺天下无双……”

    张飞双眼顿时冒光:“嗯?真的?”

    高勇心中窃喜,面上却一脸认真:“真的!河间的叫张颌,南阳的叫黄忠!”

    张飞眼珠一转哈哈大笑:“好!让那帮乌桓孙子多活几天!老许,听说有人自称天下无双,这不是不把兄弟放在眼里?”

    许褚一听脖子一横:“真的?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瞧不起兄弟?知道住哪么?拆他房子去!”众人听到二人一唱一和立时倒下一片,有几名骑兵更是笑得岔了气。

    兵马一路北行,除剿灭沿途的小股黄巾贼外不作任何停留。几日后,来到束州境内。

    自从骑术精进后,高勇越来越喜欢策马扬鞭急速狂奔的感觉,看着两边树木飞速后退,感受着战马的起伏跳跃,心情随之大好,倘若再大吼几声,更显畅快淋漓,比起后时代的汽车不知强出多少。

    “主公慢点!”许褚焦急的催马跟随,因为自己体格硕大,普通战马不堪重负,跑起来颤颤巍巍,好像随时要倒。另一边,张飞却毫无顾忌,乐得大孩子般时而钻入树林,时而跃过水洼,时而仰天长啸,天下豪情也不过如此。戏志才跟随骑兵大队微笑着看着一切,仿佛那飞奔的是自己一般。

    剩下的骑兵却是一脸的羡慕,如果不是军纪当头,只怕他们也跟着狂奔了!晋升为团长不到三个月的李政看着快乐奔驰的高勇,心中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跟他一样吧!

    “孙泰!”高勇回头招呼,“你亲家住哪?既然经过束州,身为主公一定要亲自拜访,不能让对方小看了我们!”

    孙泰闻言心中叫苦:“上次带了五十名骑兵感觉就像抢婚,这回到好,一下子三千人,这跟逼婚有何区别?”“主公,还是算了吧!不过是本地的小户人家……这么多人……”这时,高勇露出一丝坏笑,孙泰心头咯噔一下,“前面!西坪乡浏河镇!”

    西坪乡浏河镇,一个月前,唯一祸害此地的百十匪徒被路过的官军剿灭,自此,祥和安宁的小镇再次恢复平静,日复一日随着弯弯的浏河东逝,刻着“浏河镇”三个字的大青石懒洋洋的躺在镇口,晒着温和的日光浴。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小镇的平静,“一团警戒,二团、三团原地休息。孙泰前面带路!”

    得到消息的浏河镇有秩带着两名差役急匆匆跑向镇外,恰与高勇众人撞个正着。“原来是高太守,下官有失远迎!”

    高勇翻身下马抱拳道:“韩有秩,好久不见!这段时间过得如何?有没有黄巾贼寇肆虐?”

    韩有秩一听心中叫苦:“上次剿匪,不过抓了一百路匪、逮住四五恶霸,却足足要了八百石粮食!”急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浏河镇一派升平,多亏高太守大恩啊!”

    高勇哈哈一笑:“无妨,我想反正路过,要是有黄巾贼的话顺道擒拿。既然没有,也不强求。”

    韩有秩伸衣袖擦去额头汗珠,陪笑道:“此地风冷,请高太守到府上一叙。”

    高勇挥挥手:“算了,此来主要是为私事。便不打扰诸位了!孙校尉,赶紧带路啊!”

    孙泰一脸无奈,只好慢慢挪动脚步走向镇内……“主公,就是这里!”

    轻叩门环,一位老人出声询问:“谁啊?”

    孙泰道:“冯管家,是我,孙泰!”

    “姑爷来了!快去禀告老爷、小姐!”说着,大门打开,一位白发老人站立门后,“呀!姑爷,这几位是?”

    “孙大哥来了吗?”柔声传来,一位貌美少女在丫鬟的引领下快步走来。

    听到这声呼唤,孙泰的脸立刻通红。张飞侧头一看:“哈哈!跟玄德公手下的云长兄有的一拼了!”

    孙泰毫不理会张飞的胡闹,一步上前拉住少女的手说道:“这位是我的主公,玄菟高太守,此来是为我俩主婚。”

    少女面颊微红盈盈一拜:“小女子吴芳,拜见高太守!”

    “落落大方、端庄淑雅!孙泰,好福气啊!”高勇赞扬一番,听得孙泰嘿嘿傻笑,满脸的幸福。李政、张飞立刻起哄,吵闹声中,众人一同进入吴府。

    吴父得知玄菟太守亲访,哪敢怠慢,立刻安排筵席接待众人。其间,听到高勇不断夸奖孙泰,吴父笑得脸上开花,能得上司赏识的人前途能差到哪去。况且,一向横行霸道的韩有秩竟跟孙子一样陪酒陪笑,更伺机与自己拉近关系,就冲这些,女儿嫁得值了!

    席间,高勇提出要吴父举家迁往玄菟。虽然有些犹豫,可看到女儿开心的笑容,吴父还是咬牙答应下来。殊不知,这次迁徙,成就了孙、吴两家数百年的兴盛。

    能得到一郡太守主婚,这是多大的荣耀啊。次日,浏河镇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韩有秩出钱(被逼无奈)高勇出力,摆出三里筵席,招待左右邻里、父老乡亲以及三千郡兵,近六千人为孙泰这对新人祝福。后来,此次婚礼成为束州美谈,许多有钱人争相效仿,而摆设筵席也成为当地人的传统继承下来。不过,据说浏河镇自此开始了长达五年的还债历程。

    热闹两日,兵马再次上路,众人在浏河镇口分别,戏志才率兵向东赶往东平舒。高勇则去向北道赶往鄚县,去寻找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河北四柱之一、同时也是曹魏五子良将一员的三国名将——张颌。

    离开束州不久,高勇接到玄菟郡送来的最新情报。洛阳,剿灭黄巾的有功将领纷纷受到嘉奖。

    朱隽在阳城击杀张梁、张宝之后,连克十数郡,斩首过万,降者不计其数,从此南阳一路皆平。班师回朝之日,被晋封为车骑将军、河南尹。随后朱隽上表述说孙坚、刘备等人有功,当封赏。孙坚由于朝中有人,被赐封为别郡司马,高高兴兴地上任去了。可刘备却是苦等多日没有结果,虽然心中苦闷却也毫无办法。只得整日与关羽在洛阳街上闲逛,不想巧遇郎中张钧,刘备详细述说自己功绩。张钧一听大惊,心道:剿灭黄巾有功者竟仍有人尚未得封赏,遂立刻进宫面圣说出此事。顺带旁敲侧击点出根本,‘黄巾造反皆由十常侍卖官鬻爵、非亲不用、非仇不诛而起,以致天下大乱。今宜斩十常侍,悬首南郊,遣使者布告天下,有功者重加赏赐,则四海自清平也。’(注:三国演义原话。)谁知此番忠正之言得罪了十常侍,他们只一句:“张钧欺主!”便不分原有将张钧赶出皇宫。不过,刘备倒因此弄了个小官:中山府安喜县县尉,不久带着关羽赴任去了。其后,本应是张翼德怒鞭督邮,结果因高勇出现,换成了刘备身边的一名亲兵,总之督邮被揍是一定的了!

    高勇根据这些消息分析当前形势,大体上按照史书记载发展,只是由于自己的介入,使得冀州、青州的黄巾军被迅速扑灭,保住大量人口的同时,也使青、冀二州遭受的损失减小许多。至于其他诸人则没有太大变化,不过董卓因为先败后胜,刚刚回到洛阳即被关押起来,让高勇着实紧张一番。为了将来能够取得大义,高勇毅然写下密信,命令远在洛阳的情报人员会同当地玄菟郡的官商不惜代价贿赂十常侍,不但保住了董卓小命,还按照历史为他买下一个西凉刺史的大官!董卓稀里糊涂的被关,后又莫名其妙的被救,只好感谢上苍,在洛阳玩乐数日后恋恋不舍的上任去了。可高勇却在不断祷念:苍天啊,大地啊!能做的全做了,只希望董卓“好好干”,稍后趁乱领兵入京把持朝政,最后被天下路诸侯咔咔咔!

    急行两日,高勇一行人来到河间郡鄚县。一入城即分散开打探张颌此人。不久得到回报,城内有两个张家,一个住在城东,一个住在城西。他们各有一子,皆能文能武,在鄚县本地并称绝代二张。

    高勇一听大喜,“没想到啊没想到!此地居然有两个张颌!莫非天助我也?”转头问张飞:“翼德!你说说先去哪一家?”

    张飞一口撕下鸡腿大肆咀嚼,眼睛向上翻了翻说道:“随便哪一家了,能打就行!恩,先去西城那个张家!”

    几人按照一路打听很快找到西城张家。这个张家果然气派,大红的正门,高高的院墙,门口两名健壮的家丁站岗,颇有府衙的味道。高勇前去问道:“请问这里可是张颌张壮士府邸?”

    “啥?什么张壮士?你说什么呢?”一名家丁吹胡子瞪眼吼叫起来。

    高勇待要再解释一遍,身后的张飞不干了,一步上前揪起家丁衣领“啪啪”两个大耳光:“他娘的,我兄弟问你话呢!听不懂吗?不懂老子再赏你俩耳刮!”

    “唉呀!好汉别打了,小的听懂了!立刻进去通禀!唉呀,疼啊!”已然鼻青脸肿的家丁呼哭喊着求饶。张飞见到高勇示意他放下,猛力一扔,家丁像扔口袋一样飞入院内。

    很快,张老爷带着满脸汗珠亲自出迎,一眼看到张飞、许褚两位凶神恶煞险些背过气去,不住赔礼。两名家丁更如小猫一样躲在门角瑟瑟发抖。

    进得屋内,高勇一边喝水一边满含歉疚的问道:“张老爷,听说令郎名叫张颌,是不是?能不能请他出来叙谈!晚辈时常听闻张壮士大名,故此特来拜访。”

    张老爷面有难色:“这个真不凑巧,犬子顽劣,昨日爬树摔伤了腿,现正卧床养伤呢!”

    “噗——”刚刚喝到嘴里的水全被吐了出来,“什么?爬树摔伤?”高勇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圆圆,心道:“不对啊!三国游戏里张颌是生于167年,现在应该17岁才是!怎么这么大了还爬树?”

    张老爷被高勇突兀的模样吓得半死,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道:“这位小老爷,犬子昨日确实是在与伙伴玩耍时摔伤的!”

    高勇听到‘玩伴’三个字后眼睛瞪得更大:“咋?还有玩伴?请问令郎今年多大?”

    张老爷颤巍巍地伸出了五个手指……

    高勇一看惊叫出来:“啊!十五岁?”

    “不不!是五岁!”

    高勇一拍自己额头立刻起身道:“抱歉!晚辈认错人了!在此恭喜张老爷老来得子!”然后转身对张飞等人说道:“走!”

    许褚奇怪,问道:“主公去哪里?”

    “天竺!”

    走出张宅,高勇咋想咋不对劲,这边已经PA了,只能寄希望于东城张家了!

    拐过几个弯,穿过两条街,很快来到东城张宅。这一次府门家丁颇有礼貌,问名来意后将众人引至客厅,然后通知主人去了。

    高勇闲来无事,在客厅内踱起方步,眼见客厅四墙挂满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视线扫过书架,赫然看到一卷竹简,上面刻着四个字:孙子兵法!

    “哪位要见在下啊?”一个洪亮的声音由屋外传来。高勇立即望向门口,只见一身材魁梧之人缓步走进。细看此人:横眉立目鼻口宽,双手勇力赛张关。一生战绩难尽数,五子良将诡为先!

    只这威武容貌便足以令爱才之人喜欢,张颌虽仅有十七岁,却只比张飞矮半头,面容俊朗洒脱,说话沉稳有度,隐有大将之风。张颌看到站立书柜旁边的高勇大吃一惊:“阁下莫非是率领三千铁骑大破张角五万贼众的玄菟高太守?”

    高勇一愣,没有想到张颌竟会认识自己,急忙谦虚答道:“岂敢岂敢!此皆玄菟将士勇猛,加之一点点的计谋和一点点的运气!”

    张颌闻言倒吸凉气:“勇猛、计谋和运气正是百战之师必需具备的三大条件!想不到高太守对于兵阵竟有如此深厚的研究!”

    张颌乃是天生爱兵之人,自幼熟读兵书,于战阵之道颇有研究。如今见到高勇第一句话即说出战阵之道,心中隐然产生投缘的感觉。

    高勇放下书简,走到一柄宝剑跟前问道:“张兄为何如此肯定在下是那个高勇呢?”

    张颌微微一笑:“这个简单!前几日在下听逃难回来的乡亲说起杨山坡董将军指挥官军大破张角贼军之战,可在下深知此番大胜绩绝非董卓所为,董卓是什么人?据其在广宗作为便能推知一二,绝对没有实力和能力打败张角的五万贼兵。当时在下便觉奇怪,为何张角这必胜之仗会败,且败得如此彻底!后来机缘巧合,府内管家一位远房亲戚前来投奔,而他恰巧参与杨山坡之战!由他口中方才得知:原来那日董卓已然必死无疑,却被来自幽州的一支骑兵所救,更趁机打败张角。那个人还详细描绘出援兵军官的模样……与阁下近乎一致,还有身后两位!唯一出乎意料的是高太守竟然如此年轻!”

    高勇注视张颌,笑着答道:“昔日曾闻河间张颌武能定国、文能安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颌面露得意之色,却是一闪即没,“高太守过奖!在下前段时间曾听朋友说起在辽西令之发生一场激战,辽西郡兵异常勇猛,机谋百变硬是将侵犯边境的数倍之敌击溃!在下自幼于兵道颇感兴趣,既然高太守近在眼前,能否听听高太守对这两场战斗的评价!满足区区好奇之心。”

    高勇看到张颌期盼的神情,开动脑筋侃侃而谈:“所谓兵者,诡道也。以正制敌,以奇取胜!正者,光明正大之正!奇者,出其不意之奇。以正即用阳谋,制敌先机,牵敌主力,束敌手脚,攻其必救,击其必守!以奇即用阴谋,虑敌不周,用敌之隙,坏敌之和,攻敌之弱,破敌之虚!”

    张颌频频点头,大为赞同。

    高勇喝水润嗓,继续道:“张角之战,实以董卓部为正,吸引张角主力。利用二者互相追击缠斗,耗其锐气。然后铁甲骑兵以奇兵出现,既可增强董卓军兵士气,又可动摇张角贼兵军心。之后骑兵坚忍不动,令张角误以援军兵少不敢进攻,做出继续进攻的错误判断。至此骑兵骤然猛攻,借地势之利,先以弓弩惧敌,后顺山势冲锋,如此击溃五万黄巾贼兵,斩杀张角。至于说斩杀无数,不过是为保住俘虏的性命掩人耳目而已,此刻,那些俘虏已在玄菟郡开始新生活了!”

    张颌想不到高勇并未滥杀无辜,而是将他们秘密送至幽州玄菟免得留下被杀,心中顿觉感动,隐隐生出投靠之意。张颌平复一下心情,继续问道:“那么令支之战又是如何取胜的呢?据说乌桓骑兵迅疾如风、善于骑射、凶悍无比!大汉曾数次与其交手,败多胜少,始终无法将其彻底消灭!”

    高勇听过哈哈一笑,晃着头凝望张颌说道:“乌桓善于骑射,玄菟骑兵比他更善于骑射;乌桓凶悍无比,玄菟骑兵比他更凶悍无比!不瞒张兄,一名玄菟骑兵可以对付两到三名乌桓骑兵!”

    “什么?”张颌惊呼出来。

    “以强弓硬弩坚守令支城,将乌桓主力钉在城下。其后,集中全部骑兵、步兵消灭其分散之敌,积少成多,最终里应外合击溃乌桓主力!”

    张颌听完更惊,满脸疑惑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听到战斗指挥者的亲口描述又虚假不得。高勇看出张颌的困惑,解释道:“玄菟弓弩天下无双,这位张校尉即曾亲眼见过。”

    张飞嘿嘿一笑,得意将亲眼所见述说一遍。张颌听完不由得不信,心中感慨万千,若在此人手下定能施展平生所学。高勇察言观色已知其意,趁热打铁:“在下此来正为邀请张兄为国效力!不知……”

    张颌不假思索当场叩拜:“张颌拜见主公!”

    高勇大喜,拉起张颌详叙情谊。不过,最高兴的还是张飞,见到张颌归顺,立刻找机会拉他到院内比试。

    张颌刚过十七,正值年少有为,又兼初生牛犊不怕虎,虽早已看出张飞非同一般,却也不想在主公面前落脸,马上取来兵器与张飞展开大战。

    二人一用蛇矛、一用战枪。张飞力大,蛇矛以稳、准、狠见长,招招制敌要害;张颌敏捷,战枪突出一个‘灵’字,以快制慢、以巧制拙。第一招,丈八蛇矛由上至下力劈,隐含雷霆之势;张颌不甘示弱,战枪横亘头上蓄力硬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张飞叫了声好,凝神变招,继续猛攻。

    张颌后退三步方才卸去力道,胸中巨浪翻滚气血上涌,暗道:“张飞好大的力气!看来只可以巧取胜!”想罢,挺身而上主动抢攻,手中长枪戳、点、引、挑,坚决不与蛇矛硬磕。张飞大呼痛快,以力压人、以攻对攻、以不变应万变。

    二人打斗足有百多回合,高勇知道此乃张飞故意礼让,若是阵前对战,现在的张颌至多坚持五十回合。张颌亦深知此点,终于在一百五十回合时,弃枪认输。张飞倒是觉得不够过瘾,酒席间也不肯放过张颌:“贤弟莫怕,勤加练习,等武艺精进后再来比试!”

    张颌无奈同意,心中感叹:“你我同姓,相煎何急!”

    三日后,高勇手书一封,安排张颌举族迁往玄菟,自己与三员大将继续南下,向宁陵前进。倘若历史未变,典韦在家乡犯案后定然逃往宁陵一带,上次时间紧迫未曾细查,此次只好碰碰运气了。

    路上有说有笑倒也愉快,休息时,张飞拉着二人比武,高勇安坐一旁观战,时不时的还要呐喊助威。看着张飞整日找人比武陶醉其中的模样,高勇心中充满感激,常此以往,玄菟武将只会越加厉害。

    十一月初,众人来到宁陵地界。望着郊外一片雪白,高勇心情大好,一人策马狂飙,将许褚等人远远甩在身后。奔出四五里,高勇勒住战马,休息之余欣赏四周美丽的雪——如此洁白、如此晶莹,似轻纱、似鹅绒美妙不可言状。白雪、森林以及若隐若现的林间小径构成一幅绝佳的水墨画,艺术——这就是大自然的艺术!雪中漫步,感受着温润白皙,不禁想起小时候与父母嬉戏的快乐时光……

    高勇跃下马背走在松软的雪地上,聚精会神地聆听双脚踏雪发出的‘吱吱’声,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美妙……正当高勇陶醉其中时,“甙!”一声暴喝打断了高勇畅美的心境,吓得他险些坐到地上——“拦路抢劫!”高勇脑中立刻出现这四个字!毕竟,几年前曾遭遇一次,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这时,张飞等人追赶过来,发愣的看着枯林中跑出拦路的十余人。为首一员大汉,那真是:面相凶恶摄心神,背插双戟似天针。一身武艺留青史,古之恶来第一人!此人比许褚还要高出半头,一对大眼在张飞、许褚身上来回游走。

    高勇看到双戟立刻想起一人,当即双手合十感谢上苍:“老天带我不薄,将来必定造福苍生以做答谢!”三国使用双戟武力超强者只有一人:古之恶来——典韦!

    典韦上前一步,嗡声喝道:“留下钱财、马匹!人走!”

    高勇听到如此简洁的拦路语,“噗哧”笑了起来,打趣道:“拦路打劫不是应该说:此树归我栽,此路归我开,要打此路过,留下买命财,牙崩半个说‘不’字,你来看,只管杀不管埋!呜呀呜呀——这么说才有气势!”

    典韦大窘,看看左右竟无语对答。高勇呵呵一笑,上前两步:“这位壮士可是姓典名韦?”

    典韦一愣,从位见过眼前之人,他又怎会知道自己姓名?难道是官差?为了不弱声势,也为给自己壮胆,典韦提高嗓门吼道:“正是,你是何人?怎知你爷爷大名?”

    高勇不理典韦,回头对张飞、许褚说道:“翼德、许褚,此人便是典韦,武力不在你二人之下!可有兴趣比试一二?”

    许褚外号虎痴,张飞人称武痴,听到武力超群者近在眼前,二人眼露贼光,同声应答:“正有此意!”

    高勇点了点头,对典韦道:“典韦!看你勇武异常是条汉子,不知敢不敢与我打一个赌?”

    典韦看看身材魁梧的张飞、许褚,低头想想,指着他们说道:“可是与这二人比试?”

    “然!不过,打赌要有彩头。这样如何?典壮士赢了,这里所有财物都交给你;若你输了,你要做我的保镖随护左右!”

    典韦想了好半天,又与周围几人商量一番,终于点头答应:“好,不许反悔!”

    高勇拍拍自己胸脯,慷慨言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众人分做两拨寻一宽敞之地,先由典韦、张飞开打。二人双戟对蛇矛,一出招即强强对攻!典韦不愧一身武艺,双戟舞动如风或分进合击、或上下分离、或左攻右挡,对张飞的每一招均硬接硬挡,“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完全是比拼气力的斗法。张飞难遇如此对手,一番交手打心底兴奋,丈八蛇矛舞成铁壁铜墙,点头、削肩、长蛇摆尾、猛龙过江……

    起初,众人还欢呼较好呐喊助威,可随着二人全力施展,围观诸人早已目瞪口呆,傻傻的手都拍不到一起。张颌看的双眼放光,此番见到张飞全力对战,终于明白自己与张飞的差距,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再看那典韦……战神也不过如此!

    二人打斗三百回合未分胜负,典韦浑身冒汗畅快淋漓,张飞大口喘气直呼过瘾。眼见天色将黑夜幕来临,高勇提议休息一会,晚上挑灯夜战。

    吃过晚饭,典韦再次舞起双戟,不过对手换成大刀许褚。二人对战比刚才更加惊天地泣鬼神。许褚号称虎痴,比武打仗只知直来直往不懂取巧。他的打法可以浓缩成一个字——耗!大刀毫无章法的乱砍猛砍,仗着力大气足不断强攻,任凭你武艺高强智勇无双也只能是一个字——挡!不过此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典韦偏就能耗,双戟舞得密不透风,竟让许褚全力砍出的百十刀无功而返。不过,硬挡百十刀也让典韦耗尽气力再难反击。

    一番大战直斗到月上中天仍未结束,高勇看到战况如此激烈,心知如此下去打到明天也不见得能分出胜负,于是计上心来,大声叫停比武,对典韦道:“典壮士,还记得我们今天打的赌吗?”

    “记得!”

    “那好,你能与我的两名保镖各自打成平手,可见武力非同一般。不过,如果他们两个人同时和你打,你认为能够取胜吗?”

    “这个?不能!”

    “这就是了,既然你不能取胜,也就代表你没有办法打劫我们,也就是说你已经输了!对不对?不过,念你勇武非常,令人喜欢,而我的两位保镖也同是好武之人,所以,我想请你做我的保镖,你的兄弟愿意跟我的统统全要,不愿意的发给钱财,让他们衣食无忧。你看如何?”

    典韦低头想了好久,等得高勇都快放弃了,不想典韦来了句:“你说得我不太懂,不过我确实打不过这两个人。好吧,听你的,典韦跟你混了!不过有一个人希望也能留下。”

    高勇大奇:“何人?”

    典韦嘿嘿一乐,说道:“我们军师,其实,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军师已经和我们说过了,他说这是好机会,将来众兄弟不会再为活命干这杀头的勾当了!”

    高勇愈加好奇:“此人在哪里?快带我去见!”

    不久,高勇随典韦到他手下围坐的地方。典韦走进去叫出一个人。高勇借着火光细细打量,立觉此人不简单,一席书生打扮,面容俊朗,双目有神。此人来到高勇身前躬身施礼:“在下王伊,见过玄菟高太守!”

    高勇立刻回礼,奇道:“咦?在下与兄台未曾谋面……”

    “呵呵,高太守不必奇怪!王伊本是玄菟郡人,长年在外游历,路经宁陵,发现典壮士勇猛无比、憨厚正直,怕他为坏人所用,故一直在旁辅佐。今日见到高太守,即知典韦遇到明主,在下也可以安心离去了。”

    高勇大惊,急忙说道:“玄菟郡人?可否告知……”

    王伊摇摇头:“在下闲散惯了,只求逍遥快活游历天下,过不得机谋算计的生活。至于家世背景……不可说,不可说,只求高太守善待百姓,苍天自有福禄报答!”

    “难道先生真的要云游四方?高勇代百姓恳请先生辅佐!”说着便要扣请。

    王伊急忙伸手搀扶:“听闻高太守麾下谋士如雨,还请放过王伊。此外,在下有句话要告知高太守。”

    高勇暗叫可惜,怎奈王伊去意已决,只得整肃表情:“请先生指教!”

    王伊微微一笑:“家乡友人多次夸奖高太守勤政爱民心系苍生,今日一见,感触颇多。不过,虽世有天意却仍需小心,羽翼未丰不可轻举妄动。在内,猛将如云也好,谋士如雨也罢,当要谨记:过犹不及!在外,保存实力、示敌以弱,切勿特立独行引来四面楚歌!”

    高勇细细体会,只觉字字珠玑,不由得深鞠一躬:“谢先生赐教,高勇必将铭记于心!只是不知何日才能再次聆听先生教诲!”

    王伊仰望星空,缓步离开:“定有相见之时!高太守此行也就罢了。以后切记:北方未平不可轻易南下,否则徒惹杀身之祸!”高勇再次施礼,将此话暗记于心,却不知数年后领兵攻打南方正因此话救下一命!王伊渐行渐远,唯有轻声飘散:“七煞、破军已聚,唯剩贪狼孤悬,天意不可测,不可测啊!”

    除几名人本地人外,大部分的人选择跟随高勇。一行人马也多了起来,旅途变得更加热闹。每日里三大壮汉不断比武切磋,张颌则趁机与高勇探讨军事。很快,张颌与其他人一样,被高勇口中滔滔不绝的新奇知识吸引,愈发敬重这位比自己年龄还小的主公了。

    十余日后,高勇一行来到荆州襄阳。此地有一位《三国演义》中读者喜爱程度仅次于赵云的蜀汉五虎大将——黄忠!

    提到黄忠就不得不提到关羽,他们二人曾经大战三日不分胜负。那时黄忠年逾六旬,却能与正值壮年的关羽不分高下,其勇力可见一斑。高勇也十分喜爱黄忠,特别是玩三国志游戏时,这员猛将是一定要得到的,记得有一次为了让黄忠归顺,竟连派一十五人前去劝降……除了勇力,在谋略上,黄忠也要高过关羽、张飞,堪与马超齐平。纵观历史,只有战国名将廉颇与其相似!

    此时,黄忠默默无名,不知在哪里郁闷。为了在荆州茫茫人海中尽快寻到黄忠,高勇想到了一个在所有朝代皆通行无阻的窍门。进入襄阳城,高勇来不及欣赏这座因黄巾之乱而繁华兴盛起来的南方第一大城,催马直奔荆州别驾府邸。此时刘表尚未单骑闯荆州,整个荆州除南部有小股黄巾肆虐外大部分仍安定非常。

    现在的荆州别驾是一位肥头大耳名叫范通的人,本来平常人是无法见到如此位高权重的官员的,不过高勇使用了万能通行证——黄金!也不多,三条而已,便让这位高高在上的范通亲自出门相迎,其余的家丁亦大献殷勤,显然颇通此道,看得高勇一阵恶心,差一点拳脚相加。

    “哎呀呀!不知高公子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可叹,荆州别驾居然为了三根金条点头哈腰奴颜婢膝。高勇心里大骂狗杂碎,脸上却装出感激涕零:“范别驾公务繁忙,竟亲自出迎,应该在下赔罪才是!”

    “无妨!府内请!不知高公子此来所为何事?如能相助,本官义不容辞!”

    高勇进屋落座,看到范通已然开口,立即发出暗示。张颌会意,拿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放于桌上。高勇轻推礼盒致范通面前,说道:“家父前年来荆州行商,不想路遇匪徒抢劫,恰在命悬一线之际,幸蒙一位壮士相救。再造之恩一直铭记于心,后来得知壮士竟在荆州为官,故派遣在下前来报恩!只是荆州太大,所带人手不足,只好烦请范别驾在官吏名册上查找一番!”

    范通肥嘴微张,眼睛死死盯住礼盒,“这个嘛?办起来相当繁琐啊!先要通报刺史,还要寻找可靠人手……”

    “哈哈,这些仅是一点心意,找到那位壮士后另有重礼酬谢!”

    范通装作心不在焉的打开礼盒,伸手拿出里面的细绢小包……双眼登时明亮!按了按、摸了摸、掂了掂,脸上立时笑面如花:“好说!好说!高公子只管放心,此事本官一力承担!”

    高勇面露微笑而心中叹息:“大汉啊!官吏贪腐,身为一州第二大官的别驾都是如此,地方官吏还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将来如果在我治下有这种狗官——一定抄家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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